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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见李玟:谢谢你,努力爱我们到最后一秒

极其突然地,歌手CoCo李玟于昨晚永远地离开了我们。

在其二姐发布的声明里,我们得知,李玟早于数年前患上了抑郁症。

7月2日,CoCo在家中轻生,7月5号不治逝世。

也是在7月2号,李玟还给自己的歌迷朋友们留下了最后一条语音。

在语音里,她像往常一样,还在鼓励着歌迷朋友们。

原来,抑郁的人会装开心,而这也让她的去世变得更加让人难过。

语音里,她说“我再努力努力”,那时候人们以为她要努力和歌迷见面。

如今才知道,她是想再努力努力爱这个世界。

对李玟而言,2001年是一个格外重要的节点。

那年二月,李玟第一次登上了央视春晚舞台,舞台上,她以躺卧在沙发上的姿态出现在舞台上,带来了那首当年红遍大街小巷的《好心情》;

三月,李玟为电影《卧虎藏龙》演唱的主题曲被提名奥斯卡金像奖,也让她成为第一位在奥斯卡舞台上演唱的华人歌星;

七月,李玟又作为嘉宾,与周星驰、鲁豫、窦文涛一同,出现在北京申奥之夜的莫斯科会场里,见证了申奥成功的那个夏日夜晚。

这一年,李玟刚满26岁,距离她第一次站上舞台,仅仅过去了8年。

回头看,在千禧年前后的那10年里,放眼亚洲乐坛,李玟是当之无愧的流行乐天后,而她的履历就算放在当下,也依然难以被复刻与超越。

比如她曾在姚明加入NBA的第一年,以“姚明喜爱歌手的身份”受到NBA大联盟的邀请,成为首位献唱NBA开幕式的华语歌手;

再比如在1998年的巴黎世界杯上,她更是以亚洲中文区唯一代表的身份,在开幕式上演唱了自己的歌曲。

但过早站在巅峰,却也为李玟带来了另外一种困境与压力——顶点过后,该如何超越自己,又该怎样在时代的前行中,不被过往困住。

这些问题在很长一段时间,被摆在李玟面前,等待她去作答。李玟说:“出道之前,我是和别人竞争,出道之后,又是和自己竞争。”

但实际上,在这道与事业有关的题目中,存在着一些常被忽略的变量——比如爱情与家庭,比如健康与心态。

这几乎是每一位女性在成长过程中,都要面对的问题,就连天后李玟,也未能避免。

李玟是一个“两面性”十分鲜明的人。

比如她有着绝对的自信与自卑——当她站在舞台上散发光芒时,她拥有着外人难以模仿的自信与能量,那是属于李玟最自信的时刻。

但另一方面,她又是自卑的。哪怕仅仅是消失在大众视线中一年,她都会不断担心自己是否已经完全被遗忘,甚至会萌生出退出歌坛的想法。

再比如,对待事业,她可以在长达数年的时间中,始终极为严格地要求自己,却又可以在一朝之间转变思绪,突然放下一切。

像是一个充满弹性的人,李玟就这样,在娱乐圈里行走了28年。

如今看,作为曾经的“华语乐坛第一流行天后”,李玟的演唱风格至今看来都是独树一帜的。

90年代末期,她变换着不同饱和度的发色,出现在舞台上、歌曲里、广告中,定义着那个时代独特的“健康性感”,也创造着属于自己的黄金时代。

李玟旧照

然而,在2001年参加完奥斯卡金像奖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,李玟却沉寂了。

后来人们才知道,在那几年里,李玟先后经历了两次失声,以及随之而来的漫长修复期,之后她结婚备孕,回归家庭,也放慢了在事业上的脚步。

近几年,凭借着几档综艺,李玟重新走回大众视线。从今年的《声生不息》,再到前两年的《歌手》,但这些综艺都没有让她再度走回公共讨论圈层之内。

不过对于李玟而言,热度早已不再重要,她只在乎是否还能拥有舞台演唱。

毕竟,顶峰的风景,李玟早已见过。

01

出道多年,李玟的招牌式笑容与开朗的性格,始终是她独有的特点之一。

曾经与李玟有过紧密合作,被称为“天后推手”的姚谦,曾如此评价李玟:“她对我来讲好可爱的,居然有人可以笑得那么自在,我太喜欢看她笑了,她笑的时候发出的咯咯声,特别好听。”

在刚出道接受采访时,李玟曾将自己爱笑,归结于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——

“出门时,妈妈总叮嘱我年纪小,不要多说话,笑就可以”,所以久而久之,李玟就变得格外爱笑。

李玟小时候(左一)

后来,在出道20多年后,已经成为天后的李玟,才在一次采访中说出了自己爱笑的另一个原因:

害怕被抛弃。

李玟的父母都是毕业于北京大学的高材生,两人相识相恋于校园,在毕业后结婚生子,并先后生下了两个女儿——李玟的大姐李秋林与二姐李思林。

李玟是这个家庭的第三个女儿,取名李美林。

但遗憾的是,在她出生前几天,父亲因为突发疾病离世,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李玟,甚至没来得及见父亲一面。

父亲去世后,李玟的母亲决定带着三个孩子去往香港生活。有人曾建议母亲将最小的女儿送给别人,以减轻生活的压力,虽然母亲当下就表示了拒绝,但后来,年幼的李玟还是从旁人口中听到了这个故事。

她说:“从那时候我就害怕被遗弃,总想着花更多时间,去让旁人开心,所以总是笑着,希望别人能喜欢我。”

李玟三姐妹与母亲

在香港那间不算宽敞的出租屋里,李玟度过了自己的童年。

9岁那年,因为母亲工作的原因,李玟又和家人一起,离开中国香港,踏上了美国的土地。

身处异国他乡,又带着三个年幼的女儿,李玟母亲的生活过得并不轻松,那时她需要同时打几份工,才能够养活三个女儿。

但好在,虽然日子过得拮据,但李家的三个女儿都足够乖巧听话,她们常会主动帮助妈妈分担家务,还会将零花钱偷偷攒下来交给妈妈。在家中,大姐聪明,总是不费太多精力,就能拿下年级第一,二姐做事周全,家里的大小事务她总能处理得格外妥帖。

而作为小女儿,李玟在两个姐姐的照顾下,几乎没有太多烦恼地长大了,在学校里,她打排球,学街舞,竞选学生会长。那时她最大的梦想,就是在日后成为一名医生。

少年时期打排球的李玟

1991年,还在读高中的李玟,被选去代表学校去参加“华裔妙龄小姐”比赛,那一年她16岁。

当时,学校本来为她提供了一套晚礼服,但李玟却始终觉得那套衣服不适合自己。

比赛前夜,为了帮女儿找到合意的衣服,李玟的母亲连跑了几条商业街,一家店一家店找过去,终于在一间商店的橱窗里,看到一件婚纱。

母亲当即将这件婚纱买回来,并连夜将其改成了适合李玟身材的尺码。第二天,穿着这条婚纱,李玟拿下了那届比赛的冠军。

获得华裔妙龄小姐冠军的李玟

后来再聊起这次比赛,李玟说:“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美,只觉得充满了自信,因为我穿着妈妈缝给我的裙子。”

而这也成为了日后李玟被喜欢的原因之一——似乎面对什么样的场合、造型与歌曲,她总是自信满满,充满能量。

02

对于自己擅长唱歌这件事,李玟是突然发现的。在获得“华裔妙龄小姐”比赛冠军不久后,李玟和好友一起,去当地一间名叫“渔人码头”的KTV唱歌。

在当时,这间KTV提供了录歌服务,只要交5美元,歌厅里的服务人员就会帮忙录制两首歌曲,制作成卡带。

抱着好奇的心态,李玟录制了两首英文歌。彼时,李玟好友的父亲正在唐人街开中餐馆,于是好友便将李玟录制的卡带要走,拿去自家餐厅播放。

未曾料想,许多客人在听后,都会向老板询问:“这个歌手是谁,我想买。”

也正是那一刻,李玟第一次意识到,原来自己有一些唱歌的才能。

李玟旧照

1993年,18岁的李玟回到香港度假,并参加了“第十二届香港新秀歌唱大赛”——香港最著名的歌唱比赛之一,许多香港著名歌星都是从这个比赛中走出的,比如梅艳芳、陈奕迅等。

在那届比赛中,李玟凭借着独特的台风以及唱功,获得了亚军。

比赛结束后,有几家唱片公司联络到李玟的母亲,想要将李玟签约。

这并不是李玟母亲第一次接到经纪公司的签约邀请。和李玟一样,大姐李秋林与二姐李思林也拥有出众的外貌与歌声,大姐与二姐还曾经一同参加过1992年港姐选拔,并同时入围20强。

但因为母亲总觉得演艺圈太过复杂,所以并不同意女儿进入演艺圈。

李玟(中间)与两个姐姐

直到李玟在新秀歌唱比赛中拿下亚军,母亲突然觉得,或许这是上天的某种“指引”,于是同意李玟出道。

之后,李玟签约了自己的第一家唱片公司——台湾现代派唱片公司。

彼时,台湾已经有了一个歌手叫做罗美玲,所以在签约了李玟后,公司做的第一件事情,就是将她的本名“李美林”进行更改,以用来区分。

公司写下了一堆名字让她挑选,为此妈妈特地找人算了一卦,最终选定了“李玟”这个名字。

1994年6月15日,李玟推出了第一张专辑《爱就要趁现在》,推出第一周,就卖出了25万张的成绩。

虽然唱片卖得不错,但李玟却没有太多上通告的机会,在当时,很少有媒体对这个连中文都说不清楚的歌手感兴趣。

后来有一档游戏节目联系到李玟,邀请她参加。

在节目中,她爱笑、活泼,善于搞笑,还说着一口“怪怪的国语腔”,渐渐的,有更多的综艺注意到李玟,她的工作机会也开始增多。

参加综艺时的李玟与朱茵

但机会的增多并不意味着收入与名气的同步递增,刚出道的那段日子里,李玟经历了一段极为窘迫穷困的新人时期。

那时,她每天8点就要起床工作,一天平均下来要工作15个小时,为了节省时间与金钱,那时李玟吃最多的东西就是面包和泡面。

四处跑通告的时候,李玟没有助手,也没有司机,常常独自一人,一手拿着化妆箱,一手提着衣服去赶火车。

就连租用录音室,都只能使用晚上12点之后的特殊时段,原因是那个时间段最便宜。

直到有一次,因为过于疲劳且营养不良,李玟被送进了医院,在病房里医生拿着她的体检报告单问她: “你是做什么工作的,为什么会把身体搞成这样”。

但再聊起这段过往,李玟并不觉得自己过去很苦,反而只记得这过程中快乐的片段,比如下飞机时有歌迷送给她了一杯珍珠奶茶,再比如因为生病,她到达了人生最瘦的时刻。

她说:“我从小就知道,人生是辛苦的,但是你只要努力,就可能成功。”

03

遇见李玟时,姚谦已经做了10年的专辑制作人,并先后为辛晓琪、王菲、萧亚轩、刘若英等打造过专辑,是业内出名的“天后推手”。

在一次表演中,姚谦听到了李玟的声音,他立刻要来了她的电话,并在表演结束后来到后台,远远地看了一眼李玟,只一眼,姚谦就决定签下李玟。

李玟与姚谦

在彼时的台湾乐坛,有一批“ABC歌手”——在美国成长的华人歌手,比如王力宏、黄立行等。

但在姚谦看来,李玟和他们都不一样。

一方面她有着国外成长环境所带来的自信与开放,另一方面,她又有着东方女性独特的娇羞与温柔。

李玟旧照

就这样,1996年,在姚谦的推荐下,李玟签约到台湾索尼音乐旗下,开启了自己的黄金时代。

之后两年里,李玟保持着一年推出两张专辑的频率,值得一提的是,在1997年推出的专辑《第一次想你》中收录的《我的翅膀》一曲,是由李玟与大姐、二姐共同演唱的,而这也是三人唯一一次合体演唱歌曲。

虽然这些专辑都取得了不错的销量,但真正将李玟推向天后位置的,还是1998年发行的两张专辑——《Di Da Di暗示》与《SunnyDay好心情》。

《Di Da Di暗示》在推出不到三个月,就卖出了180万张,在获得了全亚洲最畅销大碟奖的同时,横扫了当年的各大奖项。

几个月后,李玟又推出了专辑《SunnyDay好心情》,这张专辑影响力之大,让她在那年夏天,以亚洲中文区唯一代表的身份,出现在1998年法国世界杯足球赛开幕式上,献唱了单曲《颜色》。

凭借着独特的演唱风格,以及健康性感的造型,李玟成为了那几年华语乐坛里当之无愧的天后。

那时,除了发专辑之外,李玟还拥有一个别称——“主题歌天后”

比如她曾为动画片《宝莲灯》演唱了主题曲《想你的365天》;为迪士尼动画片《花木兰》演唱了《Reflection》;

就连电影《美少年之恋》,也选取了李玟的歌曲《答案》作为主题歌。

1999年,李玟更是乘胜追击,在美国发行了自己的英文专辑,并被迈克尔·杰克逊邀请至他在韩国举办的慈善演唱会表演。

这一年,李玟24岁。

李玟与迈克尔·杰克逊

因为这场演唱会,李玟与迈克尔·杰克逊成为了好友,演唱会后,迈克尔还特意邀请李玟去往他位于加州的梦幻庄园度假,在那里,李玟和迈克尔·杰克逊好友们一同,度过了如梦一般的2天。

让人唏嘘的是,和迈克尔·杰克逊第一次见面合照那天,是1999年6月25号,巧合的是,10年后的6月25号,50岁的迈克尔杰克逊因突发疾病去世。

后来,李玟总会想起,在迈克尔·杰克逊的庄园里,他带着大家参观庄园里的动物园,与大家一起看电影的场景,回忆起来,李玟说他“很像一个小孩子”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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